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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只要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传来，就会觉得这声音悦耳、亲切、让人心动——成为了孩子们最听得懂的语言。而每次随声由远而近时，我们都会迅速跑回家中，忙乱地搜出可兑换的物品，如鸭毛、牙膏壳、鸡内金、破旧胶鞋、塑料薄膜、以及废铜烂铁等，实在找不到，又馋得不行，就缠着向爷爷奶奶或爸妈或大哥大姐讨要五分一毛来应付一下肚子里蠢蠢欲动的糖虫。4月13日《周三特刊》刊登的《乡愁美食麦芽糖》一文，相信一定勾起很多人与我一样的集体记忆。 记得挑着这类担子的小货郎都是些中年男子。他们不顾季节轮回，世事如何变幻，都以一副沉稳、低调、可信的模样出现。那副担子不重却很特别，一头箩筐的上部盖着一个铁盘子，盘子上放着孩子们喜欢的甜糖，盘子下面用来装放收来的物品。另一头筐装着各种小百货，如皮筋、气球、绸带、别针、扣子，以及女人少不了的胭脂水粉等，有些东西挂在挑头上，随风飘荡。弄得我们垂涎三尺的就是盘子上那层薄薄的玩意儿，大家都管叫“叮叮糖”，也不知是如何做出来，反正它又白又甜，“天生丽质”，表面看过去白嫩柔软，咬在嘴里有韧性，咀嚼起来很有味道。 小货郎在敲糖的时候，用一把精巧的木柄铁锤和一块长方弧形刀片，不慌不忙，不温不火，动作娴熟，有条不紊，似乎从不失手。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手势，咽着口水，接过糖之后，还会不失时机地央求道：“多敲点给我好吗？”有时小货郎也会遇到死缠烂打的精鬼——手揣一支小牙膏壳，居然还想“多敲一点”，无奈之下，又不想沾上抠名，只好象征性地敲一丁点儿放在你的手上。而小姑娘却不争不闹，文静地站在一旁，将那双水灵的眼睛更多地盯着那些心爱的东西上。偶尔，小货郎也会给一声不吭地站在边上的小朋友一小块解馋。 这种热闹总是短暂的。望着小货郎挑着担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孩子们的期盼也随之而去。 俗语云：“薄粥撑大肚，荒年自受苦。”如今信息发达了，商品丰富了，到乡村叫卖货物的人少了，挑着担子敲着“叮叮当当”走村串户叫唤的小货郎也绝迹了。然而，在与女友述说往事时，那久远而悦耳的“叮当”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黄明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