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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的旅途中，学会欣赏自己的速度和距离，不被旁人所干扰。老同学曾春根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喜欢春根同学的《春的诗画》《风雪南极情》，也喜欢他的新作《风雪北极情》。我时常会随手翻开一页就读，但每次只读几篇或几页，只求过下瘾即放下，适可而止。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书缺乏一种完整而应有的吸引力，而是因为，作者对日常生活过程和自然界感觉片断的撷取、处置的方式及所作的思考常让我阅读时的思绪在文字上停留，而后似怀揣着慢慢欣赏的心情飘至远方。 我们是高中同班同学，年龄相仿，都是从贫困的农村家庭走出来，然后参加高考跳了“龙门”。后来他转身融入更加复杂、精彩的外面世界里，“潇洒走一回”，以至于两年来令人惊呼的情理之中的大动作——充当了“南极人”之后不久又行至北极中，成为凤毛麟角点缀圈子内外的“两极人”——真可谓“用足迹超越梦想”，落地生根开花结果。于是，他也就能够发出如此豪迈的语气：“只要你心里有这个世界，哪怕是对一个角落的眷恋，人生又何止两极？！”诚如是，不问春夏秋冬，不论东南西北，不管白天黑夜，让人生另一级最后的色彩尽显斑斓。这是春根同学对梦想及其抵达途径的感悟与阐述，从中传递出一种文学式的社会正能量。 基于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文学的兴趣，从北极归来，春根同学的感悟和收获颇多：地球有南极北极；人生也在两极间，从来到红尘又回归大地，而在这来去之间，则有多个极点。跨越一个极点便是另外一个起点，坎坎坷坷，跌跌撞撞，痛苦与幸福交织，喜悦与悲哀共存。走过这一生，有些人留下了不尽的遗憾，而有些人则保存了丰硕的成果，无论有多少遗憾抑或多大的成果；终究，我们都要回到来时的起点。而永恒的，是人间的爱与对大自然的求索。因而，从中形成的诗歌、游记无需雕饰可成文。 就《风雪北极情》而言，有他曾经的人生历程，但更多的则是那惊心动魄的实地体验，其努力奋争的个性风采无不渗入字里行间，既聚集着其厚重凝练的本色，又富有特色的生活烙印，是他几十年为人为商的概括。而作品多源于平凡，一旦灵感来临，他就会掏出手机随时随地开始动手记录，或躲在一个10平方米的书房里不让创作的冲动逃走；他常常驰骋千里之外或走进深山老林去体验和感触大自然的风采；他又是那么细致入微，哪怕是一朵漂亮的小花，也会兴致盎然地拍下来与友人分享。即使是在色彩斑斓、风光无限的北极之地，他依然关注着闪过的小草小花且赋予生命的意义：“不知名的小花草从冻土里生长出来，点缀在这白色茫茫的冰天雪地里。在这半年黑暗半年光亮的极端寒冷的恶劣环境中，竟然有这种生命的存在，且能开出小花来，不知道它们超强的生命力量是从何而来。在这片没有人类居住的土地上，苍凉中萌发着生机，寒冷中释放着生命的热量。驻足此地，仰望苍穹，这里应该是离天不远的净土，这里是人类攀越地球之巅的歇息地。” 于是，在他的作品中，无处不在的细腻感情的自然流露，让许多的篇幅与配图，吐露出老树新芽般的绿意之芬芳，那是青春的绝响。而这绝响恰如逼仄向苍茫的过渡、严谨向烂漫的转折、雄浑向幽默的回归，纵将何往，之于生活之于文学艺术和摄影艺术，他皆歌以深情，而如此情性的咏叹方式，洋溢着春根同学年轻的活力与激情，当他朝着我们走来的时候，他好似再度青春。 生活本不允袖手。曾春根同学也从来不想当旁观者。他完全靠自身的实际行动和坚强意志，手勤、脚勤、脑勤、心勤，勤于思考，从容运作，他把劳动的汗水和生活情感的浆汁积聚在满满诗文和图片之中，通过实践，从而赢得了时间，创造了机遇，而时机永远耐心地等待着那些有准备的头脑。两年间，连续创作出版了三部文集，厚积薄发间，他的文笔逐渐丰富细腻，图文并茂，引人入胜，构成了其人格的巍峨高墙。这墙内，有他辛勤耕耘的园圃；而墙外，是万物葱茏的光明世界。他执著坦荡，不去跟别人争一日之长短；他坚持不懈，一心沉浸于自己所热爱的事业。然而，文字对他而言，秀色可餐——不断将自己认为匆促而肤浅的文字，在细心琢磨中逐步转化成可观的精神食粮。这样的生活也像一列疾驶中的列车，弯曲行驶之中，前方明晰可见。为此，他欣喜若狂。 毋庸置疑，他有理由相信自己是强大的，可以面对每天崭新的太阳，在生命这条河里，渐渐地不再惧怕旋涡和暗流。不然，春根或许就不会有这般感慨：“人生若常有‘顺风船’可搭，会否少些坎坷，少些崎岖，而会多些坦途，多些顺境呢？”还有令人思绪万千的描述：“这茫茫北冰洋，毫无寸土。头顶上的天，高不可及，脚下冰雪覆盖的海洋深不可测。海鸥的家真的不知在何处！为了生存，它们只等冰原偶尔开裂，从冰原开裂处的海缝里找食，抑或偶有船舰犁开的水路里跳跃喘息的鱼虾，才能成为它们的裹腹之物。否则，在这苍茫的北冰洋上的冰天雪地，只有被冰雪过滤了的空气，别无它物可食了。”此时，我突发奇想，假如人是海鸥，我们还能那么随遇而安吗？ 通观《风雪北极情》的作品，不仅看到了春根和他的旅友们身临其境跋涉的身影，而且还从他娓娓道来的叙述中，了解到了许许多多原本我们难以得知的关于北极的知识与风光，受益匪浅。是的，在他的眼里，北极的色调是丁棕褐与黄绿的融合，夹杂着年轻的蓝色，生机随处可见，那开满花朵的苔原，柔软得使人舍不得落脚。我不禁遐思，在彼处的峡湾里细小的冰块儿造型各异，更复杂的生物链，数不清的鸟类与猎食者在这里共续基因，还有人类久居的文明。在他的心里，北极是追随太阳不舍昼夜的足迹，进入先人停下脚步的地方。且听风吟，且听冰海破碎的声音，那风声带着你的视线呼啸而过，那冰裂声激起的是你狂热的心跳…… 有句话说得富有哲理：“你不会找到路，除非你敢于迷路。”循着春根前行的脚步，一时间让我的心灵深处产生一种意外的共鸣：真正的艺术家永远有一种感召力，以他对生命意义的沉重省悟给你轻浅平庸的生活投下一枚石子。这就是我喜欢《风雪北极情》的原因。它所展示的，不是一个作家的语言技巧和想像创造能力，而是一个认真对待人生的人占有自己生命和精神世界的实践过程。 两极人生，耐人寻味。（黄明生） （注：本文为黄明生先生为《风雪北极情》所作之跋，发表时略有删节。） |